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Դδ֪ ʱ䣺2023-03-03 08:16

参加过游戏大赛的学生€发€,现在在做€?

€€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:触乐 (ID:chuappgame),作€:祝€齐

€€触乐曾报道过许多学生€发€€?/p>

€€大部分时候,这些年轻人出现在关于大学生游戏大赛和 Game Jam 的文章中,站在领奖台上或展会的聚光灯下,看到他们的人更愿意把这当作一种象征,里面寄寓€自己对游戏行业未来的期许。这些期许中,包括尚且未被职场磨砺过的灵气€率真和充沛的表达欲,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后生可畏的气质。在行业中浸淫多年的“大人€需要这样的例子,让自己能够为未来感到振奋€?/p>

€€这类报道集中?2019 年至 2021 年€当时,学生€发€们大多在读大三,这意味€他们如今要么已经走上社会,要么€择去读研究生€他们依然拥有应届生和职场新人的豁免权,但随€年龄的增长和社会经验的增多,他们面临的景况终究会逐渐变得复杂。有时€,我会把象牙塔中的学生时代想象成一座极小的岛屿,也许在上面能度过一段相对舒适的时光,但四面八方总有海浪迎面打来。€有€天,海水会将小岛淹没。人们必须离€它,冒着风雨远航?/p>

€€我想知道他们离开岛屿后的生活,所以再¤系了这些在同辈中比较优秀的学生开发€€他们也许仍在做游戏,也许曾经加入了心仪的公司但又决意离€,也许已经完全放弃了这条道路。我们希望记录他们在这几年当中的选择和想法上的变化,同时也从€个微小的侧面反映他们眼中的行业的形象?/p>

€€当然,也有特殊情?—€?我们找到了一个在 Game Jam 上获奖时只有 8 岁的男孩。他?2018 年和父亲€起参?CiGA 的活动,现在也才上初€。关于行业的焦虑尚且离他很远。我们好奇在这样的孩子眼里€做游戏”是怎样的,以及他的父亲站在从业者的角度,对行业和下€代的未来有什么想法€?/p>

€€2020 年,张苏杭参与制作的游戏《Super Chicken》在某个大学生游戏设″赛中获得金奖,一同参与的还有几位同校和隔壁学校的学生。当时,他在游戏艺术设计专业读大三€我还记得大赛评委和我的同事对这个团队的描述:完善€成熟,路演无可挑剔。对学生团队来说,这是极大的褒奖?/p>

€€再次联系到张苏杭时是晚上 9 点,他在会议室里接起了我的电话€?/p>

€€“我还是选择制作独立游戏。€他说€?/p>

€€在那次比赛同组的同学中,这个选择比较异类。张苏杭说,其他人基本上都去了国内的大中型厂商,比如腾讯、网易和字节,€他考了游戏设计专业的研究生,现在上研二。平时他并不经常在学校,重心都放在自己的游戏项目上€他在上海一家工业园的孵化中心找到了成本较低的办公场地,拉了€个合伙人和另外几位有志于独立游戏的从业€一起干?/p>

€€这的确是他想做的事,但某种意义上是一个被动的选择。他不知道哪¤是正确的,只希望作出今后不会后悔的€择?/p>

€€“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,”他说,“所以用的是排除法€€?/p>

€€€€始排除的选项是进入大厂€实际上,在《Super Chicken》获得金奖时,他已经是一家大厂的实习生,岗位是运营部门的美术。张苏杭回答问题的€度十分认真,甚至一板一眼,微信消息的每€句话末尾都规矩地打着句号。只有在提到实习时,他用了比较激烈的描述方式:€我当时真的做得非常痛苦。€?/p>

€€“想′在触乐,每天到了办公室之后只干一件事,就是打€ Word 文档,然后在里面打€?’,从早上打到下午€你觉得这样工作有意义吗?对你会有什么提升吗?€他拿我的工作打了个比方,€€之,枯燥得不行。€?/p>

€€毕业后,他曾加入过独立团队凉屋游戏,那是他一度特别向€的€白月光”€他觉得那里比大厂惬意很多,不管是工作内容,还是那种比较轻松的氛围€€大家很平易近人,很亲和,我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老板说,不会像大厂里那样,面对级别比你高很多的人时€觉得有道鸿沟,像是隔着€面玻璃墙…€€?/p>

€€在这个过程中,张苏杭渐渐明白了自己€合€么环境,不€合€么环境€当然,现实因素也会逐渐渗入这种考量。最直接的就是收入问题€加入小团队和自己创业‘实会给张苏杭€种无形的压力。€毕竟你看那些同龄人,他们在大厂的待遇‘实非常优厚€€?再看自己,这种比较会带来€些焦虑€€?/p>

€€经济上的焦虑只是€个方面€将?3 年之后,回看《Super Chicken》,乃至自己手头的项目,在做游戏这件事上,张苏杭的感受也在变?/p>

€€“其实€Super Chicken》,包括我现在的项目,我感觉€个比较大的问题是‘既要又要€€毕竟你作为制作人,€么都想往里放。既想要打得爽,又想要故事深刻;既想要一个个房间构成的单独关卡,又想要把房间连€起来做成有探索自由度的地图…€€这些需求很多时候超出团队能力,而且组合起来效果也不好€目前,他依然在学习割舍,把重心放在作品的某€点上?/p>

€€我忍不住好奇,当年的获奖经历是否给他带来了什么便利€大家€是对学生开发€抱有期待和宽容 —€?不管这种关于“表达€€创意€等等的期待是否符合他们自己的愿望€何况,严格来说,他现在依旧是在校生?/p>

€€但张苏杭已经不愿意被视为学生€发€,也不希望总是躲在学生和新人身份的庇护下€当年获奖之后,他没有再参加别的高校比赛。€其实我现在也可以拿€个完成度很高的作品参赛,轻轻松松地碾压一群本科生,可这已经不是我现阶段该做的事情了€我不能总是待在舒€圈里,而不去正视游戏市场的残酷性€€€?/p>

€€“就是说,我希望尽早成为真正的开发€€€他如此总结?/p>

€€这不代表张苏杭不€念大学时代€在完成《Super Chicken》的时€,学生生活′么压力,也不会去考虑各种现实因素,参与的同学们仿佛在打€毕生事业一样,特别亢奋地全心投入€这种感觉现在已经很难找到€哪怕张苏杭仍然抱有这种热情,也很难要求别人和他€样€进入社会之后,很大€部分人会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。现在和他一起做游戏的伙伴,并不€定把他的项目当做€项事业€在张苏杭看来,整个创作的过程€他们在其中倾注的热情,让他很难找到€初齐心协力€背水一战的感觉?/p>

€€“其实去年年底,我的合伙人走了€€张苏杭说€这是他上一个项目最终没有做出来的原因之€。另€个原因是项目的立意非常激进,存在风险。在€初的设想中,那会是一个类似于《极乐迪斯科》的叙事游戏,枝叶庞杂€€他走的时€说,我要找的不是合伙人,€是灵魂伴侣,因为我总是忽略伙伴的个体需求,要求对方和我€样无′为团体付出€€€?/p>

€€张苏杭不认为这种态度有对错之分,只是各人的€格和€择不同。张苏杭是那种很难将生活与工作分€的人。对他来说,做游戏就是生活的€部分。€你玩过€个叫《历历在目€(Before Your Eyes)的游戏吗?”他问我,€里面有€句台词让我印象特别深刻€它说,对抗时间的唯€方法是留下伟大的作品…€€?/p>

€€张苏杭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留下伟大的作品,他始终期望有一天能完成这个愿望?/p>

€€我第€次接触到 404 和他的游戏是?2021 年的“核聚变”上。他与搭档小红在独立游戏展区展示了双人游戏€Wireman》的 Demo,那是他拿去参加€个学生比赛的获奖作品。我在最初的文章里写道,《Wireman》是€部很难得地,哪€没有精致的美术和吸引人的剧情,光凭玩法就让我感到久违的快乐的作品€?/p>

€€当时?04 是一名计算机系的大三学生,小红是他的学长,刚刚毕业,在与游戏无关的领域就职€那时€,404 仍打算继续做游戏。他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比较清晰的规划:趁€学生身份还有优势,多参加几个游戏€发比赛或夏令营活动€€且他当时已经在大厂找到了实习,希望借助比较完善的培训体系尽快提升自己写代码的水平€?/p>

€€两年之后,我再次联系?404。他这两年的经历和设想的有诸多不同€因为学业繁忙,他并没有再去参加其他学生比赛,专注于毕业和找工作,€Wireman》的进一步开发也因此搁置。说好的大厂实习,也因为学校的一些安排没有去成自己看中的工作室,而是去了另一个部门€那里的新人培训在他看来比较繁琐,也缺乏指导,令他€感觉不是特别好”€?/p>

€€尽管去年行业总体惨淡?04 还是顺利入职了一家二″游戏厂商,担任客户端€发€€很多人确实找工作比较艰难€€?但我当时比较佛系,简历投得也不多,就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事€€他说,“就是没认真想过自己会不中€€?/p>

€€他很满意目前的工作环境€技术方面有老程序员带,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问,写代码的水平迅€提高€大厂常见的 KPI 压力,比如对流水和用户留存量的€察,不太会延伸到他这样比较后端的岗位上。除非出了严重的现象?Bug,他们的岗位不会受到日益内卷的行业竞争的影响。在版本日之外,平时也不怎么加班?/p>

€€“我入职不到€年,还没有体会到€么压力,€直在学新东西。€且我们公司项目组之间没有竞争关系,氛围没那么紧张€€?04 说,“可能一些€人,对做项目特别熟的,会渐渐觉得工作没意€吧。€?/p>

€€在听起来相当惬意的工作环境中,唯€让他感到麻烦的事是€和策划扯皮”€在我采访当天,他还在跟策划对需求,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想要€么,他们能实现什么€但这就是工作的€部分,€也″法€€?/p>

€€谈到对学生时代的《Wireman》,乃至他更早期的€TimeLeap》等作品的看法,404 给出了一些偏€术€的思€€€我现在依然觉得《Wireman》的创意非常好,玩法非常好€€他说,“但是我工作之后的感觉就是,小体量的作品当然可以像这样,在一个类似小作坊的地方自己埋头苦干€可你的作品规模€旦上去了,你的世界观、人设€战斗等等部分要整合起来,你要上多平台,真的€要一套非常商业化的€流水线的管线去组织和协调,项目才有可能做得出来。€且,质量保障(QA)非常重要€像我们之前做的游戏有很?Bug,这在商业作品里其实对玩家很不负责任…€€?/p>

€€换句话说,虽?404 也不是喜欢每€个大厂,但他认为现在商业上成功的游戏,的确各自拥有一套有价€的方法论€这是他曾经作为学生€发€无法积累和顾及的€?/p>

€€这是 404 现在的生活,然€我的问题还在继续€我想知道,这些年轻€发€身上那道类似于初生牛犊€样的光环是否已经褪去,那种个人化的€膨€的表达欲是否依然存在?/p>

€€404 告诉我,那些东西依然存在,但他不会将它们寄托在游戏上。原因很€单,他不想把爱好和工作混为一谈€?/p>

€€“我现在对自己手头项目的态度,就是玩吐了,再也不想看见它…€€他说,“如果我用业余时间再做一个游戏,我肯定也会从专业的眼光去看它这里不足、那里没做好,结果就又开始上班€€?/p>

€€404 早已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,所以在即将毕业的时候,他有意识地把自己拉出“想创作点什么€的状€€他尝试找一些和游戏完全不同的事情做,最后€择了写作€作品的题材广泛,既有科幻小说,虚构的故事,也有纪实类的文字。他把其中一些文章发在了网上?/p>

€€“因为文字和代码毕竟不一样,它本身是有审美体验的。汉字能给人足够深的联想,也能更直接地表达想象空间€€€?/p>

€€他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和€家的表弟有关€表弟在学挖掘机,经历了€些比较坎坷的事€于?404 为他写了€些纪实文字€?/p>

€€“如果我不记下来,就没有人记下来。€?04 说,“我记下来之后,会带来€样的影响,我还给不出答案€但我相信,它会带来€些影响€€?/p>

€€后来,我读到了这篇文章€在文章的末尾,他写:€我的学校盛产学术大师€投机分子€创业人才和金融诈骗犯,他(表弟)的学校盛产建筑工人、地痞流氓€鬼火少年和货运司机。我的同学中,有人把自己经营成会?SCI 的精致昂贵的性玩偶,有人去机关单位当选调生,迅€染上烟、酒、茶和蜘蛛纸牌;他的同学中,有人在父母的饮品店调兑奶油和抹茶粉€修理制冰机,有人伏在远洋渔船的甲板上,闯入台风中心。我在公司被人称作€同学€,而他将来要被尊称为€师傅€€€?/p>

€€其实我还准备了不少问题,比如《Wireman》有没有可能做完,比如他对宏观上的€中国游戏行业€有€么看法€但读到这段话之后,它们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€?/p>

€€我隔€ 7 小时的时差联系上了大橘€?/p>

€€在越洋电话里,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活泼,很热情€她告诉我,自己毕业后就€直在准备留学。她目前在意大利读语€,预科结束后会在插画专业深€€?/p>

€€做游戏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€也许她未来依然会有机会入行,参与一些作品的美术工作,但在她眼里,这个行业并不具有特别的吸引力,她也不会将成为游戏开发€作为志向€?/p>

€€?3 年前,情况还不是这样的€当时,包括大橘在内?5 位大三女生共同制作了游戏《斧曰€,并在学生€发比赛中获得了铜奖€? 个人中,?3 个的专业是游戏美术方向,其他人是游戏€术方向€大橘是团队中偏美术方向的人?/p>

€€现在回想起来,她觉得学生们做游戏的时候特别有活力,也充满希望。想到一个好点子之后,会觉得自己特别棒€特别有前€€€€且当时大家在学校里成绩都不错嘛,所以也挺自信的。€大橘说,€其实€斧曰€一€始是当成作业去做的,这也是我们头€′头到尾地做出来一个游戏€在学校展出的时候,大家都来玩,反响挺好,我们也很高兴€后来机缘巧合,因为那个比赛名气比较大,我们就去参赛了€€?/p>

€€大橘觉得做游戏本身相当趣,就是很累€这种累,主要是要拼命动脑筋想玩法,然后赶在“死线€之前把想法付诸实施?/p>

€€《斧曰€拆字组字的玩法,现在看来仍是个不错的创意€但正是这种创意,给她带来了€些不愉快的经历€?/p>

€€“那次比赛里,有个组的游戏最早是另外的样子€但是进复赛的时候,就改得跟《斧曰€完全一样了。我们一看就觉得,这不就是抄吗€€?/p>

€€大橘很生气,便对身边的组员吐槽了几句,没想到被那个组的成员听见了。€唉,我当时也是嘴巴太大了,总之被他们听见了之后,他们就在一个游戏群里一起骂我€€?/p>

€€后来,大橘向比赛组委会投诉了那个游戏,对方的复赛资格被撤€,止?16 强€但《斧曰€获得铜奖之后,对方依然在各种场合发表言论,说大橘和她的同伴们€德不配位€,是靠挤兑其他团队才进的复赛€?/p>

€€大橘至今对这件事耿€于€。她不嫉妒其他团队,反€很欣赏€些同届作品€听说我€要认识更多学生开发€,她向我推荐了《深谙森林€和《铁山奇谭€的制作组,虽然出于篇幅原因,我暂时没有将这些团队的故事写进来€?/p>

€€除了被骂,让大橘感到沮丧的另€点是,有的评委似乎并没有玩她们的游戏。她还记得比赛中,有个评委问她:“你们的游戏难吗?€?/p>

€€“我都不知道该€么回答。€大橘说,€难不难是个人感受,自己上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。€且在体验区,大部分人都通关了我们的游戏,我想应该不算难吧€€?/p>

€€中场休息的时候,大橘还试图邀请评委去玩她们的游戏。€但他们都很忙的样子,我也没找到人€€€之,比赛现场纯靠口才去向评委证明自己的游戏优秀,在大橘看来是件挺奇怪的事€?/p>

€€种种因素加起来,虽然大橘很感谢比赛给她们颁发了铜奖,但那次经历实在算不上愉快。尤其是冲着厂商的名声去参加,最后发现事情和她们想象的不€样€€就觉得很没意€€€大橘说?/p>

€€比赛结束后,厂商有个小面试,招收有意去实习的学生。大橘没被录用,不过同组€个技术方向的同学被录用了。对此,她也没有觉得特别遗憾?/p>

€€“当时突然就不喜欢这个行业了,很幻灭。毕竟那个厂商是行业里很有代表€的嘛,竟然都这样€€€她说,“€且我们虽然学的是游戏美术,但终究是画画的€哪里不能画画呢?也″要非得做游戏。€?/p>

€€进入大四,学业繁忙起来,再加上疫情的影响,大家对毕业作品都不是特别投入€€主要是都已经不想入行了。€据大橘说,当时同组?5 位女生,包括成功到厂商实习的那一位,现在都没有进入游戏行业€有的去了别的行业,有的和她€样继续念书€?/p>

€€我和大橘聊天的过程中,€不喜欢了€€不感兴趣了”是她频繁提起的词语。对她来说,热情特别重要,是她能够投入时间精力的源动力€€没有爱了,€情褪去了,就不行。€她不断重复这个想法?/p>

€€我问她,哪€不去大厂,有没有尝试过做独立游戏€?/p>

€€“要是突然有人给我们很多钱,或€中彩票,€斧曰€应该会继续€下做吧€€她说,“你知道‘王老菊’吗?他原本是主播,挣了钱之后开始自己做独立游戏了€我的意思就像他那样。€?/p>

€€不过,她这几年关注的重心还是放在像€塞尔达传说”那样的名作上,对国产独立游戏并没有特别了解。当然,国内游戏行业有起色也不是€么坏事€€那是大家的快乐,挺好的,€她说,“但和我就没€么关系了。€?/p>

€€2018 年,CiGA Game Jam 广州天河赛区的优胜作品€抱抱大作战》获得了€些关注€原因是其中€位小€发€刘逸希年仅 8 岁,他负责了作品的美术部分€和他一同参加这次活动的,有主要负责策划的父亲刘惠斌,以及现场组队合作的大学生程序员任梓江€?/p>

€€几天前,我先是联系到了父亲刘惠斌。他原本就是早年国内 Game Jam 的组织€之€,在 2015 ?2017 年间参与筹办了不少活动,自己也做过一些独立游戏项目€?018 年,他因为工作无法参与活动筹备,但为了让儿子见见世面,他带着刘€希去了活动现场,并且真的做出了€个小型作品€?/p>

€€作为€个在 48 小时内完成的作品,€抱抱大作战》的玩法比较€单,游戏中充′各种可爱的小人,他们摇头晃脑地蜂拥过来试图拥抱玩家控制的主人公,但主人公被抱住就会掉€。为此,玩家必须想办法闪避这些拥抱,还有€些道具可以使用€在此基€上,游戏充满童趣的美术风格让人印象深刻€?/p>

€€“我们当时的方法其实是让他(刘€希)随便画,然后根据他画的东西把游戏做出来。€刘惠斌说€?/p>

€€我与刘惠斌聊天时,刘逸希就在爸爸身边。刘逸希今年上初€,是班上少数拥有 Switch 的男孩€从小,父亲替他挑了不少经典游戏。小学四年级,他已经通关了€超级马力欧奥德赛€,也玩过€塞尔达传说:旷野之息€和《我的世界€€他在€我的世界€里自制过地图,不过没有公开分享出去?/p>

€€刘€希还有€个爱好,是在纸上画各种类似于战棋的即时战略游戏€他会叫上几个同学,拿一?A4 纸画出地图,然后在侧面摆上类似兵种的商品。大家用虚拟钱财购买兵种,放到自己的领地里,€始打仗€刘逸希说,这种游戏€度在班上很受欢迎,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棋游戏€€不过这类游戏寿命不长,€般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?/p>

€€刘惠斌说,儿子€从小就喜欢画这些,画得到处都是”,课本€么的“没有地方是空白的€€刘逸希的妹妹也是,从小跟着哥哥打游戏,也到处涂涂画画€两人画的册子都被父母保存了下来?/p>

€€现在,刘逸希€常玩的游戏是《原神€€€班里前后左右都在玩,不玩跟他们′么聊的€€他说€因为还是未成年人,以学习为重,他几乎摸不到游戏,只有周末能按照规定玩上两个小时。平时,他就刷刷B站的游戏二创和直播€?/p>

€€他很骄傲自己″游戏里课过金:€我的素材和资源都是手打出来的,‘肝’出来的。€这为他在同学之中赢得了赞许和钦佩€?/p>

€€2018 年的 CiGA 之后,刘逸希还参加过€次线下活动,叫€纸上游戏工坊€€和三四个成年人€起,在一下午的时间里,他用骰子€卡牌和纸笔制作了一款类似€消消乐”的桌游?/p>

€€在刘逸希眼里,做游戏本身就是€玩”€在我采访了好几个€渐变得忧虑的学生开发€之后,这一点显得弥足珍贵€不过,对于€么是做游戏,以及游戏行业本身是什么样子,13 岁的刘€希还没有太多感受€他目前想的事情很单?—€€€个好学校€€问起对未来的打算,他模糊地回答说,“会考虑编程方向”€?/p>

€€“我小时候想入行的,”他说,“但我爸想让我当发明家€€刘惠斌听了大笑?/p>

€€刘惠斌€虑的事要多€些€他目前在游戏行业为厂商提供设计服务,也目睹了这两年的行业状况,但他不会轻易规定儿子将来要往哪个方向发展?/p>

€€“做游戏不是说趁早就有用的€€面对一些以中学生€未成年人做游戏为噱头的新闻,刘惠斌的€度很谨慎,“现在游戏行业的入行门槛确实比较低€你初高中就会用 Unity、用‘虚幻€引擎,只能说你愿意提早接触这些东西,你有探索精神€但这不意味€你靠这些东西出名之后,能继续保持€个开放的、创作的心€€€?/p>

€€在刘惠斌看来,做游戏终究是个€要团队协作的事€€且,行业里也不缺会编程、会使用€发工具的应用型人才,重要的是能不能为行业提供创新性的玩法。€小孩子现在很难创€玩法,他们主要还是′。不管是在纸上,在桌游里,都是在把见过的玩法和系统复刻出来€€还有审美问题,“创作游戏不光需要技术和美术,还€要对生活的观察和体验吧,这些都挺微妙的€€?/p>

€€后来,我又问了一遍刘逸希对未来有€么想法,哪€真的想当发明家也很不错。€其实我还没有找到一款属于自己内心的、最喜欢的游戏€€他回答,€所以也没有今后想做的游戏的雏形…€€?/p>

€€“€原神€都不算?€父亲追问€?/p>

€€“不算!不跟班上的同学一起,它都没有吸引力€€刘逸希嘟囔€说€?/p>

€€€后,刘惠斌还是说出了对儿子的€点期望:“其实玩很多游戏,和€终能做出好游戏,关联度不是特别大…€?创作者和消费者是两个不同的身份€我还是希望儿子今后多花€点时间在创作者的角色上吧。€?/p>

€€2 ?14 日,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发布了?022 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€€报告显示,2022 年中国游戏产业呈现出明显的下行趋势,市场实际€售收入下?10.33%、用户规′?0.33%、电竞市场收入下?15.96%。这些数字为“行业寒冬€加上了精‘的注脚€?/p>

€€寒冬之中,很多人觉得前€不是特别明朗,也在尝试作出各自的€择。我们想尽可能多地为来来去去的游戏人留下记录。这″回访性质的稿件也是记录的€部分?/p>

€€在这份记叙中,我希望尽可能地还原这些刚刚走上社会的学生开发€在想什么:他们对什么满意,对什么不满,对常常被挂在嘴边的€学生气€€初心€和“灵光€有€么看法€€?我不希望它是€份充满€大人视角€的记录,但我依然免不了对受访€们抱有€种憧憬€?/p>

€€这种憧憬来自€个生活颓唐的大人。其实,在和张苏杭聊天的时€,我们还谈到了另一件事。最初那篇关于€Super Chicken》的采访中提到,主人公小″本会经历更加宏大的冒险,“那是一个关于反抗命运的故事”€€?我很想知道,这个命题对当下的张苏杭来说是否仍有意义€?/p>

€€“你觉得这个命题还有意义吗?”他反问?/p>

€€我只能诚实地回答,如果是€个冒险故事,这个命题依然十分精彩。可如果说现实生活,很多人的人生并没有那么戏剧化,大家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存在€么€命运€€?/p>

€€“我觉得也是。€张苏杭回答。近 3 年之后,他对这个命题的€度的‘有了€点改变€当年,小鸡历经冒险,最后发现命运早已注定,€切反抗都是无用的。张苏杭说,那个走向其实有点“中二€€现在,他想得更多的是西西弗的故事€?/p>

€€“就是认真生活吧。€他说,“没法改变命运,但我可以把当前的事情做好。至少,我对眼前的€手头的事情不会敷衍。不因为荒诞就虚度自己的人生,这其实也是€种反抗€€?/p>

€€(应受访者要求,404、小红和大橘为化名€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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